第14章 014.泥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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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014.泥足
014
走在回宿舍的路上，麥吉·加西亞和朋友說說笑笑，準備和她們分別。
她住的是一間兩人宿舍，不過和她期望的不同，舍友是一個叫做沈情的中國女孩，想到這裏，麥吉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因為語言不通、再加上她每天總是早出晚歸的，所以麥吉和沈情並沒有太多交集。
不過，昨天晚上，沈情一晚上都沒有回來，直到麥吉今天出宿舍前，都沒有見到她。
麥吉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，畢竟大家都已經讀大學了，喜歡泡吧夜不歸宿的學生也並不在少數，她們之間又沒什麽關系，沒有必要在乎對方。
走到宿舍門前，她拿出鑰匙，正準備開門，可就在此時，宿舍門卻在此時突然打開，一道黑影閃過，麥吉被狠狠地撞倒在地，她一時間頭暈目眩，只看到一個男人竟突然從她們的宿舍裏跑了出來，揚長而去。
麥吉被嚇蒙了，整個人倒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，還好走廊裏有同學看見並將她扶了起來。
那好心的同學皺起眉頭，下意識地問。
“你室友帶男人回來了？”
雖然，麥吉直覺卻覺得那不會是沈情帶回來的，但這裏可是女生的宿舍，她還被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撞倒，實在是無法對此感到無所謂。
麥吉心裏憋了一口氣，推開門，想要找這個討厭的中國女孩算賬。
只是，當房門打開之後，麥吉和另一個女孩都楞住了。
整間宿舍亂得一塌糊塗，所有東西都被翻出來扔在地上，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找些什麽。
顯然，對方並非是沈情的男友或者其他什麽人，那是個小偷，麥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損失了什麽財產，急得在走廊裏大叫，“有小偷！”
……
追查沈情蹤跡的男人名叫丹尼，丹尼已經找了她一整天，他先是去了對方打工的中餐館，假裝是來找工作的。
多番試探下來，從那老板的抱怨中得知，他的一個兼職洗碗工說不來就不來了，丹尼連忙說自己是她的朋友，以後沈情以後都不來了，這才勉強打消了對方的疑慮。
裝模作樣地洗了幾個碗，丹尼離開那裏，又去了沈情學生證上所在的學校，他在學校的檔案室翻查了好久，才確定那個女孩是個中國人，在美國似乎沒有任何親戚和固定住所。
丹尼最後又溜進了沈情的宿舍，也沒有找到對方在那之後回來過的痕跡。
毫無收獲。
那這樣一個漂洋過海跨越半個地球來留學的中國人還會去哪兒呢？
這令丹尼感到棘手，布萊頓先生說了要抓住那個女孩，但當時那個假冒門童的男人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先生在LAPD那邊的人也始終沒有傳來對方報警的消息，線索似乎就這樣中斷了。
但丹尼為布萊頓先生做事多年，並非是一個愚蠢的人，一個無依無靠的中國女孩在遇到了這種事情，自然是要尋求幫助的。
既然她沒有去洛杉磯當地的警局，那她剩下的目的地就只有一個地方了。
——中國大使館。
丹尼皺了皺眉頭，要是那女孩已經逃去了大使館，那就有些麻煩了。
雖然不太可能動到布萊頓先生的根基，但是，底下幹活的人難免要遭殃。
不過，丹尼直覺認為，她應該還沒那麽快抵達那裏。
*
密室裏的這個電梯需要刷卡才能打開，沈情在密室裏找了好久，只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老式的保險箱，保險箱的密碼鎖是圓盤的轉輪，沈情胡亂地轉了幾下，並沒有任何打開的跡象。
艾蒂安皺起眉頭，起身坐在保險箱前，他在思索片刻後，先是嘗試了幾個數字，在毫無結果後，便對沈情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。
沈情點了點頭，緊緊抿住了嘴，只見艾蒂安將耳朵貼在金屬保險箱的門邊，緩慢地轉動起密碼鎖的轉輪。
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，不敢想艾蒂安竟然要靠自己的耳朵‘聽’出密碼，這也太瘋狂了。
但他們別無他法，空氣還是瞬間安靜下來，然而，就在此時，密室外反而是傳來了極其細微的動靜。
沈情打了一個寒顫，看向他們進來時的衣櫥，瞬間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咚咚……”
突然，衣櫥與密室連接的地方響起了兩下敲擊聲，那聲音非常悶，要不是這裏的空間很安靜，沈情甚至都註意不到。
沈情的心瞬間提了起來，轉頭看向艾蒂安，她記得當時艾蒂安敲過衣櫥，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，設計者應該也想到了敲擊聲的問題，用的材料聽不出異常。
可即便如此，當他們意識到有人將註意力放在衣櫥這裏的時候，還是不由得感到慌張，連一向冷靜的艾蒂安額頭上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。
沈情又將目光看向那個大顯示屏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，顯示屏看不到這個房間裏發生的情況，只能看到其他樓層，幾個探員來來回回地探查，似乎是在對現場的痕跡進行取證。
他們……應該沒那麽容易找到這裏吧？
沈情小心翼翼地挪到操作臺那裏，輕輕地按下有些落了灰的按鈕，開始調節畫面，按了好幾下，終於調節到了位於走廊對準前主人房間的攝像頭畫面。
幾個探員正和艾蒂安之前一樣趴在墻壁上四處摸索，大概是始終沒有收獲，其中一人停了下來，有些煩躁地走出房間，低頭思索著，擋住了沈情看向裏面的視線。
她皺起眉頭，轉頭又看向坐在角落裏試圖開鎖的艾蒂安，餘光卻突然瞥到了屏幕上的畫面發生了新的變化。
那穿著FBI外套的男人似乎有所覺察，突然擡起頭，銳利深邃的目光透過略有些模糊的屏幕與沈情四目相對。
沈情心裏一驚，下意識地捂住嘴，不敢發出半點聲音。
她分明記得，這裏的攝像頭很隱蔽，至少沈情待在這裏快兩個小時，直到進了這間密室，她才直到這裏竟然隱藏著這麽可怕的秘密。
然而，那男人只是看了幾眼，便立刻警覺地拉過身旁的同事，擡起手指向了攝像頭的方向。
沈情看著男人站到一把其他人搬來的椅子上，那張正氣的臉越來越大的時候，突然……
“哢——”
“鎖開了。”
艾蒂安嘶啞低沈的聲音瞬間打破了沈默，他始終都很冷靜，打開保險箱的門，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張卡、一盤錄影帶和一把鑰匙。
“K先生，你看……”
聽到沈情的聲音，他轉過頭，透過大屏幕淡淡地瞥了鏡頭裏的FBI一眼，“沒關系，只是被他們發現攝像頭而已，有錢人的家裏裝幾個也很正常。”
見沈情的臉色還是很難看，他垂下眼眸，還是忍不住開口安慰了幾句，“況且他們是查經濟犯罪的，應該不會逗留太久。”
說完，艾蒂安從裏面把這張錄影帶拿了出來，先是上下查看了一會兒，然後在沈情的面前揚了揚。
“看來，那混蛋已經從裏面挑過了，不過，上面什麽字都沒寫。”
說完，艾蒂安硬撐著起身，走到了那塊大屏幕面前，“看看是哪位大人物，希望是個我認識的人。”
沈情並沒有開口勸阻，她心裏很清楚，他們至少得知道自己握著誰的把柄，這個東西才有用。
想到這裏，她有些緊張地吞咽，欲言又止，“能被鎖進這個櫃子裏的……”
卻聽見艾蒂安冷笑了一聲，他的大半張臉藏在陰影裏，看不清表情，聲音緩慢而嘶啞，“你不會是後悔了吧？”
沈情垂下眼眸，目光又很快變得堅定，“我沒有後悔！”
艾蒂安緩緩地闔上眼睛，說實話，即便是在灰色地帶混跡多年，他也不敢想那裏面究竟會是什麽東西。
可是艾蒂安別無他法，只能這麽做。
終於，他動了，艾蒂安將錄影帶塞進了播放器裏，大屏幕先是短暫地變成了白色的雪花片，而後緩緩地出現了畫面。
很難形容那裏面究竟是什麽樣的內容。
一開始就像是一個可愛的游戲，只是純粹的施予與承受，可即便如此，沈情也有些看不下去，好在也沒有聲音，她深深呼吸，為自己做心理建設，時不時擡起頭瞥兩眼。
事情很快便發生了變化，一切漸漸變得暖昧起來，可是沈情並沒有從中感受到半點快樂，只是下意識地感到不適和厭惡。
畫面中那個天真懵懂的角色突然不再笑了，臉上流露出驚懼和惶恐，很快又轉化為歇斯底裏，表情瞬間變得扭曲猙獰起來。
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，沈情的臉色“唰——”得一下變得無比慘白，渾身僵硬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。
可他們又不得不忍，因為視頻中的另一個角色始終背對著鏡頭，他們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對方的臉。
沈情並不知道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。
幽暗的光隨著畫面的變化而不斷地跳躍著，打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，她卻已經根本無法堅持下去，那比她之前經歷過的噩夢還要殘忍一千倍、一萬倍。
終於，沈情再也無法忍受下去，她轉過頭，神色痛苦地屏住呼吸，緊繃的手艱難地抓住布料，不斷地收緊，仿佛整個人都被無盡的血液淹沒。
也恰恰因為如此，男人動了，恰好在這個瞬間露出了一張笑著的側臉，沈情從那張臉上仿佛看見了染血的鬼魅。
確實是鬼……是魔鬼。
她驚恐地瞪大雙眼，胃底早就開始灼燒翻湧，終於在此刻承受不住畫面的沖擊，低頭“哇——”得一下，又是哭又是嘔，將之前吃沒幾口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。
“啪——”
大屏幕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，艾蒂安立刻擡起手，關掉了屏幕，然後迅速跑到了沈情的身邊蹲了下來，扶著她的肩膀，按住她纖瘦顫抖的脊背。
此時此刻，密室燈光依舊是暧昧的紅色，沈情卻只覺得那是分明是血的顏色。
她低下頭，躲在艾蒂安炙熱的懷裏，恐懼令她甚至都不敢哭出聲，是那種畏懼的抽噎，唯有淚水默默地濡濕了他胸口的衣服。
沈情過了好久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，他竟然沒有推開她，放在她脊背上的寬大手掌似乎也跟著她的身體微微地抖。
“沈情，聽我說……這比我預想的還要嚴重。”
即便是艾蒂安，他此時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，但那波瀾消失得很快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此時再聽上去已經平靜了許多，“我會親自送你去大使館的，你到時趕緊走吧。”
他低下頭，看著她在紅光下依舊顯得蒼白的臉，“我知道、我知道……你是一個好女孩，但是沒必要和性命過不去，對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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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住的是一間兩人宿舍，不過和她期望的不同，舍友是一個叫做沈情的中國女孩，想到這裏，麥吉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。
因為語言不通、再加上她每天總是早出晚歸的，所以麥吉和沈情並沒有太多交集。
不過，昨天晚上，沈情一晚上都沒有回來，直到麥吉今天出宿舍前，都沒有見到她。
麥吉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，畢竟大家都已經讀大學了，喜歡泡吧夜不歸宿的學生也並不在少數，她們之間又沒什麽關系，沒有必要在乎對方。
走到宿舍門前，她拿出鑰匙，正準備開門，可就在此時，宿舍門卻在此時突然打開，一道黑影閃過，麥吉被狠狠地撞倒在地，她一時間頭暈目眩，只看到一個男人竟突然從她們的宿舍裏跑了出來，揚長而去。
麥吉被嚇蒙了，整個人倒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，還好走廊裏有同學看見並將她扶了起來。
那好心的同學皺起眉頭，下意識地問。
“你室友帶男人回來了？”
雖然，麥吉直覺卻覺得那不會是沈情帶回來的，但這裏可是女生的宿舍，她還被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撞倒，實在是無法對此感到無所謂。
麥吉心裏憋了一口氣，推開門，想要找這個討厭的中國女孩算賬。
只是，當房門打開之後，麥吉和另一個女孩都楞住了。
整間宿舍亂得一塌糊塗，所有東西都被翻出來扔在地上，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找些什麽。
顯然，對方並非是沈情的男友或者其他什麽人，那是個小偷，麥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損失了什麽財產，急得在走廊裏大叫，“有小偷！”
……
追查沈情蹤跡的男人名叫丹尼，丹尼已經找了她一整天，他先是去了對方打工的中餐館，假裝是來找工作的。
多番試探下來，從那老板的抱怨中得知，他的一個兼職洗碗工說不來就不來了，丹尼連忙說自己是她的朋友，以後沈情以後都不來了，這才勉強打消了對方的疑慮。
裝模作樣地洗了幾個碗，丹尼離開那裏，又去了沈情學生證上所在的學校，他在學校的檔案室翻查了好久，才確定那個女孩是個中國人，在美國似乎沒有任何親戚和固定住所。
丹尼最後又溜進了沈情的宿舍，也沒有找到對方在那之後回來過的痕跡。
毫無收獲。
那這樣一個漂洋過海跨越半個地球來留學的中國人還會去哪兒呢？
這令丹尼感到棘手，布萊頓先生說了要抓住那個女孩，但當時那個假冒門童的男人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先生在LAPD那邊的人也始終沒有傳來對方報警的消息，線索似乎就這樣中斷了。
但丹尼為布萊頓先生做事多年，並非是一個愚蠢的人，一個無依無靠的中國女孩在遇到了這種事情，自然是要尋求幫助的。
既然她沒有去洛杉磯當地的警局，那她剩下的目的地就只有一個地方了。
——中國大使館。
丹尼皺了皺眉頭，要是那女孩已經逃去了大使館，那就有些麻煩了。
雖然不太可能動到布萊頓先生的根基，但是，底下幹活的人難免要遭殃。
不過，丹尼直覺認為，她應該還沒那麽快抵達那裏。
*
密室裏的這個電梯需要刷卡才能打開，沈情在密室裏找了好久，只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老式的保險箱，保險箱的密碼鎖是圓盤的轉輪，沈情胡亂地轉了幾下，並沒有任何打開的跡象。
艾蒂安皺起眉頭，起身坐在保險箱前，他在思索片刻後，先是嘗試了幾個數字，在毫無結果後，便對沈情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。
沈情點了點頭，緊緊抿住了嘴，只見艾蒂安將耳朵貼在金屬保險箱的門邊，緩慢地轉動起密碼鎖的轉輪。
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，不敢想艾蒂安竟然要靠自己的耳朵‘聽’出密碼，這也太瘋狂了。
但他們別無他法，空氣還是瞬間安靜下來，然而，就在此時，密室外反而是傳來了極其細微的動靜。
沈情打了一個寒顫，看向他們進來時的衣櫥，瞬間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咚咚……”
突然，衣櫥與密室連接的地方響起了兩下敲擊聲，那聲音非常悶，要不是這裏的空間很安靜，沈情甚至都註意不到。
沈情的心瞬間提了起來，轉頭看向艾蒂安，她記得當時艾蒂安敲過衣櫥，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，設計者應該也想到了敲擊聲的問題，用的材料聽不出異常。
可即便如此，當他們意識到有人將註意力放在衣櫥這裏的時候，還是不由得感到慌張，連一向冷靜的艾蒂安額頭上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。
沈情又將目光看向那個大顯示屏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，顯示屏看不到這個房間裏發生的情況，只能看到其他樓層，幾個探員來來回回地探查，似乎是在對現場的痕跡進行取證。
他們……應該沒那麽容易找到這裏吧？
沈情小心翼翼地挪到操作臺那裏，輕輕地按下有些落了灰的按鈕，開始調節畫面，按了好幾下，終於調節到了位於走廊對準前主人房間的攝像頭畫面。
幾個探員正和艾蒂安之前一樣趴在墻壁上四處摸索，大概是始終沒有收獲，其中一人停了下來，有些煩躁地走出房間，低頭思索著，擋住了沈情看向裏面的視線。
她皺起眉頭，轉頭又看向坐在角落裏試圖開鎖的艾蒂安，餘光卻突然瞥到了屏幕上的畫面發生了新的變化。
那穿著FBI外套的男人似乎有所覺察，突然擡起頭，銳利深邃的目光透過略有些模糊的屏幕與沈情四目相對。
沈情心裏一驚，下意識地捂住嘴，不敢發出半點聲音。
她分明記得，這裏的攝像頭很隱蔽，至少沈情待在這裏快兩個小時，直到進了這間密室，她才直到這裏竟然隱藏著這麽可怕的秘密。
然而，那男人只是看了幾眼，便立刻警覺地拉過身旁的同事，擡起手指向了攝像頭的方向。
沈情看著男人站到一把其他人搬來的椅子上，那張正氣的臉越來越大的時候，突然……
“哢——”
“鎖開了。”
艾蒂安嘶啞低沈的聲音瞬間打破了沈默，他始終都很冷靜，打開保險箱的門，裏面靜靜地躺著一張卡、一盤錄影帶和一把鑰匙。
“K先生，你看……”
聽到沈情的聲音，他轉過頭，透過大屏幕淡淡地瞥了鏡頭裏的FBI一眼，“沒關系，只是被他們發現攝像頭而已，有錢人的家裏裝幾個也很正常。”
見沈情的臉色還是很難看，他垂下眼眸，還是忍不住開口安慰了幾句，“況且他們是查經濟犯罪的，應該不會逗留太久。”
說完，艾蒂安從裏面把這張錄影帶拿了出來，先是上下查看了一會兒，然後在沈情的面前揚了揚。
“看來，那混蛋已經從裏面挑過了，不過，上面什麽字都沒寫。”
說完，艾蒂安硬撐著起身，走到了那塊大屏幕面前，“看看是哪位大人物，希望是個我認識的人。”
沈情並沒有開口勸阻，她心裏很清楚，他們至少得知道自己握著誰的把柄，這個東西才有用。
想到這裏，她有些緊張地吞咽，欲言又止，“能被鎖進這個櫃子裏的……”
卻聽見艾蒂安冷笑了一聲，他的大半張臉藏在陰影裏，看不清表情，聲音緩慢而嘶啞，“你不會是後悔了吧？”
沈情垂下眼眸，目光又很快變得堅定，“我沒有後悔！”
艾蒂安緩緩地闔上眼睛，說實話，即便是在灰色地帶混跡多年，他也不敢想那裏面究竟會是什麽東西。
可是艾蒂安別無他法，只能這麽做。
終於，他動了，艾蒂安將錄影帶塞進了播放器裏，大屏幕先是短暫地變成了白色的雪花片，而後緩緩地出現了畫面。
很難形容那裏面究竟是什麽樣的內容。
一開始就像是一個可愛的游戲，只是純粹的施予與承受，可即便如此，沈情也有些看不下去，好在也沒有聲音，她深深呼吸，為自己做心理建設，時不時擡起頭瞥兩眼。
事情很快便發生了變化，一切漸漸變得暖昧起來，可是沈情並沒有從中感受到半點快樂，只是下意識地感到不適和厭惡。
畫面中那個天真懵懂的角色突然不再笑了，臉上流露出驚懼和惶恐，很快又轉化為歇斯底裏，表情瞬間變得扭曲猙獰起來。
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之後，沈情的臉色“唰——”得一下變得無比慘白，渾身僵硬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。
可他們又不得不忍，因為視頻中的另一個角色始終背對著鏡頭，他們無論如何都看不清對方的臉。
沈情並不知道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。
幽暗的光隨著畫面的變化而不斷地跳躍著，打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，她卻已經根本無法堅持下去，那比她之前經歷過的噩夢還要殘忍一千倍、一萬倍。
終於，沈情再也無法忍受下去，她轉過頭，神色痛苦地屏住呼吸，緊繃的手艱難地抓住布料，不斷地收緊，仿佛整個人都被無盡的血液淹沒。
也恰恰因為如此，男人動了，恰好在這個瞬間露出了一張笑著的側臉，沈情從那張臉上仿佛看見了染血的鬼魅。
確實是鬼……是魔鬼。
她驚恐地瞪大雙眼，胃底早就開始灼燒翻湧，終於在此刻承受不住畫面的沖擊，低頭“哇——”得一下，又是哭又是嘔，將之前吃沒幾口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。
“啪——”
大屏幕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，艾蒂安立刻擡起手，關掉了屏幕，然後迅速跑到了沈情的身邊蹲了下來，扶著她的肩膀，按住她纖瘦顫抖的脊背。
此時此刻，密室燈光依舊是暧昧的紅色，沈情卻只覺得那是分明是血的顏色。
她低下頭，躲在艾蒂安炙熱的懷裏，恐懼令她甚至都不敢哭出聲，是那種畏懼的抽噎，唯有淚水默默地濡濕了他胸口的衣服。
沈情過了好久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，他竟然沒有推開她，放在她脊背上的寬大手掌似乎也跟著她的身體微微地抖。
“沈情，聽我說……這比我預想的還要嚴重。”
即便是艾蒂安，他此時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，但那波瀾消失得很快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此時再聽上去已經平靜了許多，“我會親自送你去大使館的，你到時趕緊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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